□记者 赵广道/文 刘书勇/摄
2月10日，农历正月十四，立春节气虽已过一周有余，但地处燕山东麓、古长城北侧的国家级贫困县河北省秦皇岛市青龙满族自治县肖营子镇下抱榆槐村山麓上的积雪还未彻底消融。为了保暖，村民杨国奎家老房子的窗户上钉满了塑料布，用栗子皮当燃料烧的热炕让再次卧床已近两个月的杨国奎感觉很舒服，大炕前边的水壶“呲呲”地冒着热气，随用随取的热水让老伴儿杨春枝照顾起来也方便了很多。
正午时分，杨春枝扶着杨国奎出门活动活动腿脚，一起做恢复运动。
65岁的杨国奎和同龄的老伴儿是国家级建档立卡贫困户。在2013年以前，他们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虽谈不上富裕，但衣食无忧，而变故源自一次手术。
因地处山区，多年来，老两口勤勤恳恳地经营着房后的几亩薄田和山上种的20多棵梨树。每年冬天，为了多挣些钱，杨国奎除了要把自己的梨卖到周围的县市，还会把周围村子的梨也收到自己家，然后用一个冬天的时间骑着自行车把这些梨贩卖到唐山迁安市。
虽然家里有些困难，但杨春枝多数时间还是很乐观。
“那些年冬天一天一趟从来没断过，每天能驮200来斤，不管多晚都要卖完再回来，也没觉得累，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你看现在外边院子里放着的那些废旧的自行车胎都是卖梨那会儿换下来的。”在杨国奎看来，他们这一代农民虽然苦点累点，但只要肯努力，小康生活基本不是问题，唯一能拖垮他们的就是大病。“得了大病，整个家就完了！”杨国奎说。
事实也确实如此。2013年秋，上山收梨收到一半的时候，杨国奎感觉自己的腿疼得实在抬不起来了，以前一筐梨背起来就走，可那时候连站稳都成了问题。
“知道去医院要花钱，可他疼得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放下活儿先去医院，结果医生说是左侧股骨头无菌性坏死，必须手术。老头子舍不得，不过我还是必须给他做，咱不能要钱不要命。”坐在炕沿上的杨春枝一边替杨国奎盖被子，一边哭着说。
家里养的鸡不为卖钱，更多的是为下蛋。
这次手术总共花了3.6万元，新农合报销1万元后只需自付2.6万元，对于当地普通的农户而言本不会伤筋动骨，但不幸的是，杨国奎的儿子从小就患有强直性脊柱炎，成年后又得了股骨头坏死。“这些年给孩子瞧病，再供他上学，折腾下来俺们也没存下啥钱，结果他头次手术那年（2013年），媒人给孩子介绍的对象又成了，那年冬天就要结婚，盖房、彩礼啥的肯定不能少。”就在这种情况下，杨春枝还是坚持给杨国奎做了手术，“虽然借了不少钱，但只要人好了就还能挣。”让杨春枝没有想到的是，结婚一年多的儿子离婚了，两年多后杨国奎的右侧股骨头又坏死了。
家里主要用枯树枝和栗子皮取暖，用久了也成了习惯。
“给儿子张罗的第二个媳妇年底要结婚，老头子的病也得治，俺们这个家算完了。”虽然这么说，但瘦弱的杨春枝还是一边给儿子张罗着结婚，一边带杨国奎去秦皇岛市中医院做了手术。
过了年，家里就剩下老两口，院子里安静了许多，杨春枝晾晒在簸箕里的黄豆上，偶尔会有几只鸡跑过来。
“因为血小板低，所以这次手术花的钱比上次多，前前后后花了3.8万元，但没想到的是，这次光保险公司就给报销了90%。老头子的问题，保险基本就都给解决了，保险真是帮俺撑起了半个家啊。”杨春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