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银行：蝶变还是消亡？

□实习记者 许予朋

近日，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了东亚银行与其第四大股东美国对冲基金公司艾略特资本管理（Elliott Management）长达6年的控制权之争。据媒体报道，艾略特公司曾表示，出于策略性考虑，东亚银行董事会应以适当的溢价出售东亚银行；东亚银行决策层则一直表示拒绝。

东亚银行于1918年成立于香港，是一间深耕香港、内地的家族银行。去年5月，原东亚银行联席行政总裁、家族第四代传人李国宝调任该行执行主席，其长子李民桥和次子李民斌成为东亚银行新任联席行政总裁，至此东亚银行已完成第五轮企业传承。此次艾略特公司与李氏家族的“当面锣，对面鼓”以及东亚银行去年不尽如人意的业绩单，则再次折射出香港“家族银行”时代的式微与消亡。

所谓家族银行，通常是指由家族创立、管理、具有世代延续特征的银行。与欧洲银行多聚焦于跨国并购、私人银行业务不同，香港的家族银行与实体经济联系更为紧密。香港中文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区玉辉曾介绍，在殖民地时期，外资公司对本地华人企业不算友好，本地企业急需来自华人银行的支持。因此香港本地发展起来的家族银行，特别了解本地企业的需求，客户都是保持长期业务关系的老主顾。以恒生银行为例，从1965年到2019年，香港经济以美元计增长了150倍，人均GDP增长了近100倍。在此期间，恒生银行一直是服务小型企业以及附近的小贩、摊主等“草根”阶层的主力行。

2008年，招商银行以193亿港元收购永隆银行，此举被认为是“近乎天价”的收购。2014年4月，东南亚第二大银行华侨银行以387亿港元全购永亨银行，创办并经营了76年的冯氏家族正式退出，这单交易创下近10年香港历史上最高金额的银行转让交易……近十年来，家族银行不断退出历史舞台。东亚银行是香港“家族银行”时代硕果仅存的、由家族控制的大型商业银行。公开资料显示，目前该行前两大股东分别为日本三井住友银行（17.5％）和西班牙Caixa银行（16％）。

新一代商业银行看重服务条款、成本多于人情，相比之下，人们容易将香港家族银行的衰落归因于制度。英国老牌家族银行C. Hoare＆Co.第十一代合伙人Alexander Hoare曾表示：“许多银行首席执行官的预备任期只有3年，他们并不会真正在意银行的长期前景，只对如何在短期内实现利润最大化感兴趣。”而家族银行经营者要对家族负责、对历史负责。但仍有专家认为，家族银行的存在，对本地区经济，尤其是中小企业会有帮助。